手绢、蛤蜊油、回力鞋……封闭的柜台内是满满当当的小物件,怀旧,有些散乱;柜台后站立着的则是哈欠连天的大妈,沉默,有些散漫。
进店搜索旧物的小年轻满脸惊异和惊喜,细细挑选布料花色的老人们,则是安详和安然的神色,而不苟言笑的大叔大嫂级营业员们,却总是带着上个世纪中叶“国营式”的骄傲。
恍如时光交错的不真实感,让任何一种神色都显得突兀,又似乎各自安放得熨熨帖帖的。这对矛盾的载体,就是岛内仅存的一家老字号百货商场——建成百货。
泉州人士 合伙创建
大同路是继开元路之后厦门最早的中心城区道路之一,建于1926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是厦门最为繁华的商业街。
“百年老店,特色经营,追求品牌,崇尚诚信”。大同路上,骑楼之中,没有光鲜养眼的图案,只有规规矩矩的字体,建成百货的牌匾依然保留着上个世纪独有的纯朴风格,也正是对大同路曾有的繁华最好的见证。虽然如今的建成百货是名副其实的百货商店,大至棉胎,小至纽扣,有成衣出售,也可以扯布料当场制作,不一而足,但是,它的前身却是专营绸布批发业务的布店。
和其他老店相同,建成百货有着与社会发展合拍的演变史——最初,建于1930年,专营绸布批发业务;1938年,迁往鼓浪屿龙头街,除了绸布,也出租结婚礼服,还特聘上海名师裁制时令西服、外衣、童装;抗日战争胜利后,迁回大同路旧址;1947年春,又在附近另设一家百货商店,经营日用百货、鞋帽、文具、五金交电等商品,并更名为“建成百货商店”。和其他老店不同的是,摇身变为百货商店后,从国营到个体承包,建成百货没有再改变过,就这么一枝独秀地定格在了大同老街。
建成百货的创建者是江泽章、洪炳煌和陈锦树等几位泉州人。“厦庇五洲容,门纳万顷涛”,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在“连城烟雨千家市,绕岸风樯有货居”的大同路,这几个泉州人创建的布店得以生存发展,已属不易。更值得一提的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建成布店还与泉州、上海的建成布店共同在上海联合组建“建成公司”,并在香港、菲律宾设立“建新”、“建胜”两商行,为公司筹集资金,发行股票,当时的厦门建成布店,便有股东30多人。
遗憾的是,历史的车轮行至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建成百货并未因其曾经的辉煌避免遭遇公私合营浪潮的命运。直到改革开放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建成百货的身份一直都是国营,它的店名也在特殊的年代一度被改为“红星百货商店”和“人民百货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