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藏志》的记载看,当时的平民男子服饰是着大领无衩藏袍。质地有氆氇、绸缎等不拘颜色,都戴平项帽,手上有骨板招,腰束皮带或毛曷毛带,手拿念珠,也戴小刀等饰物。在着装方式上,贵族与平民有些差异,贵族男子衣袍长坠至脚背,而且紧身;而一般老百姓的长袍一般上提至膝,上身宽松,便于盛物与活动。劳动时则将大袍两袖脱下,结于腰上。
这一时期,贵族的妇女的盛装服饰较为华丽,成书于1733年的《颇罗鼐传》曾记载颇罗鼐之妻婚礼上的服饰是:贴身穿着光滑柔软的玄青色裙子,外面罩上帝青色的外袍,蓝色的波纹皱褶上缀着孔雀领花朵。脚上穿着缕花织锦的筒靴,腰间系着宝石镶嵌、丝穗婆娑的腰带,手臂带金钏和海螺镯。中指和无名指套宝石镶嵌戒指,颈上佩红色的琥珀项饰,胸前悬着层次分明的珊瑚、瑰玉、琥珀的短项圈和珠玉穿成璎珞的长项链。头发是对半分开,梳在两旁,当中是珠璎顶髻,披散在身后的一股股小辫,缀满金银、珠玉、珊瑚、宝石。此外,还带着三角形的巴珠头饰,顶譬上有一颗硕大的松耳石,真可谓满头的珠光宝气,灿烂夺目。这类服饰在卫藏的贵妇节日盛装中是具有代表性的。
此外,其时妇女的平时着装一般是:头戴帽顶有红绿色绒饰的尖顶小帽,下穿黑红色相间的十字花纹毛裙,着邦垫。上衣是齐腰间的小袖短衣,质地有毛、缎、布等。披方形缀绒披肩,手带银镶珊瑚戒指,左手戴银钏,右手戴宽二寸的砗磲圈,据说此圈是从小就必须带的,以使死后魂不迷路。耳环多是金银镶绿松石质地,耳环上有钩。以上连珍珠珊瑚串挂在发上,下接珍珠珊瑚串垂于两肩,与今天卫藏妇女头饰基本相似。另外,无论贫富,都要戴两串念珠,富者戴大蜜蜡珠,胸前除挂银镶珠石胸饰外,必戴佛盒,富者还头戴“巴珠”,价值千金。从上述服饰状况看,卫藏地区的阶层性服饰差别的表现已逐渐由等级性差异向贫富差别方向转化。这种趋势到了十八世纪中叶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颇罗鼐传》记载十七世纪末、十八世纪初日喀则地区贵族和平民的服饰时说:“当时,西藏百姓安居乐业,保持了古时的风尚……循规蹈矩,日喀则的官员,头戴迦尸迦织巾帽,耳坠美得象莲花池中的回影……平民们则打着顶譬,或者是散披发辫,衣服的下摆满是皱褶,”而接下来作者又说“如今却不是这样了,服饰上争奇斗艳,竞相仿效。正如清水一旦遭到污染,马上就失去原有的光泽。”作者对这些所谓“礼崩乐坏”状况的忧虑正说明了当时各阶层间的服饰差异正在日趋缩小。所以,上述颇罗鼐新妇的华丽服饰在今天藏区妇女服饰中屡见不鲜,俯首皆是。特别如“巴珠”这样豪华的头饰也成为现代藏族妇女的常见服装之一。这种风尚一直持续下来,而近现代日渐发展的服饰的商业化更加强了这种趋势。西藏和平解放前,德国人海因德里希曾记载拉萨街上服饰商业的繁荣“(拉萨城里)商品种类繁多,从针线到胶线都能买到……毡帽式祥很象欧州人戴的宽沿礼帽。……民族形式的鸭舌帽同他们的民族服装穿戴在一起倒挺自然和谐。”这种服饰商业化的状况无疑也是与服饰等级差异的日渐缩小互为因果的。除阶层性、节常性和时令性差异外,近现代藏族服饰还存在着极大的区域性差异,而又特别表现在妇女服饰上。同世界上许多民族一样,藏族女子的服饰较男子复杂得多,也许各民族人们都把对美的喜好,甚至家庭的富有与骄傲皆体现在妇女的服饰上。使妇女的服饰成为民族服饰特色与差异的主要表征之一。